相處久了,她心裡開始有些埋怨他。
她認為他沒有像過去一樣,常常對她說一些甜言密語,哄她開心。有一天她終於忍不住,開口對他說:「你可以哄我多些嗎?」
「什麼哄你不哄你?」他摸不着頭腦,「你不開心嗎?」
「對,我不開心。因為你再沒有像從前一樣,告訴我欣賞我的美麗;再沒有像從前一樣,細說你對我的愛意。」
她刻意地把聲線控制,嬌聲地說着,好讓他沒有機會說她亂發小姐脾氣,雖然她心裡其實是埋怨着。要是他不識趣,哄哄她,她便會真的發脾氣。
雖然她努力地裝作溫柔,但她剛才此終不意識地,過份強調「再沒有像前一樣」。這已經使他感到一絲絲的怨意。
「我從來沒有哄過你。」
從前他對她的讚美,是出自真心的,不是什麼哄人的話。
「總之我要你說些話逗我開心!」她真的有一點生氣。
「突然之間,教我如何逗得人開心?」他亦感到煩厭起來。
「你只要說些表示欣賞我的說便可以,難道你不懂嗎?」
「但平日無端的如何欣賞?」
「不要緊!總之你對我說『你愛我』,說『我美』便可以,」她以退為進地道:「就算你不再愛我,而我亦不再美。」
他感到有點難為,「這些說話總得有當時有感覺,真心的,才能說出口吧。」
「你真的不了解女生,我才不管你剛才是否有真的感覺,只要你隨便說說便可以!」她真的不知道應該笑他單純,還是應該氣他笨頭笨腦。
「吓?」
「我只要你說些甜言蜜語啊!明白嗎?」
「我想我明白一點點吧....」他為了不想繼續爭論下去,唯有說:「我愛你。」
「哪你認為我今天穿得漂亮嗎?」
「你很美....」其實他認為她今天談不上美,亦談不上醜。
她微笑着,觀察着他別扭的表情。「好,我們走吧。」她滿足她得到了讚美和勝利。
雖 然他達到了她的要求,但他心裡想到了Harry Frankfurt的一句說話:
「It is just this lack of connection to a concern with truth — this indifference to how things really are — that I regard as of the essence of bullshit.」
「唉....為什麼女人總要乞一堆屁話噴進耳蝸....」
「啊?你在說什麼?」
「沒什麼,我想說,我要為你摘下天上的星星。」
「算過你吧。」她想他總算知情識趣。於是她回過身來,親他一口。
他嘴角帶着一道含糊的微笑。笑可愛的可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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